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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玺本末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六、《昌谷集》卷二二
言传国玺者多矣,讫无定说。
原其所由,则人主身自服之,非臣下之所常见,道听涂说,未免差误,传记杂录,易以湮没(原注:《旧唐·经籍志》有纪僧真《玉玺谱》一卷,姚察《传国玺》十卷,徐令言《玉玺正录》一卷,而僧真姚察之书久不传矣,《馆阁书目》中亦无徐令言正录》,而其说或亦谓之《玉玺谱》,间见诸书。唐章怀太子注《后汉·光武纪》,已用其说。今仅有蜀本《朝士谈》一书,乃前都官员外郎李石所撰,其叙玉玺事颇详,最无依据。)
士大夫所传已无依据,又以徐令言、李之说参于其间,尤更牴牾(原注:令言信《北齐书》之说,谓永和所得之玺,即秦玺也,与《晋纪》不同。又谓侯景既败,侯子鉴盗其玺,走江东,惧追兵至,投诸佛寺,为栖霞寺僧永所得。陈永定三年,僧永死,弟子普智奉献。陈亡,玺传于隋。不独晋非此玺,而陈隋亦无此玺矣。李石信《晋阳秋》之说,谓晋孝武太元十九年雍州刺史郤恢得玺于慕容永,乃送建业。不独晋不得此玺,而永之崛起,亦无得玺之理。语在《永和玺》注。)
正史所载亦多不同,若不因本朝绍圣间此玺再出,士大夫以纸出之,当职官手自摹之,则其著见于天下者寡矣(原注:郑望之《秦玺跋》云:绍圣四年初献秦玺,诏百官杂识视。时先君为尚书郎,乃请以纸出之,遂得其真。《金石录》云,咸阳所获传国玺,初至京师执政以示将作监李诫手自摹印之,遂传于世。)
然其玺尚有玉色未辨,不得而尽考也(原注:汉宣帝立玉宝璧祠于未央宫中,刘原父以为受命宝和氏,当是据崔浩而言。崔浩《汉书音义》曰:传国玺是和氏作之。舒元舆云:秦丞相八字刻在荆玉,而飞上天矣,则其当为白玉。徐令言云:其玉出蓝田山蔡京等云:其色绿如蓝,则其当为绿玉。《石虎别传》曰:武乡长城县韩强,在长城西山岩石间得玄玉一方四寸,与同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以为瑞。则又有玄玉者矣。)
今且序秦汉魏晋所得之宝,与白色、绿色、玄色并出之异,然后辨史氏之差误,众说之不根,使后之君子有考焉。
秦以前民皆以金玉银铜犀象为方寸玺,各服所好。
秦独天子称玺(原注:出《汉旧仪》)始皇作传国玺,使丞相李斯书之,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原注:《吴志·孙破虏传》注引旧《吴书》之文如此。应劭《汉官仪》曰:天子有传国玺,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且康。」《吴志》注云:「且康」、「永昌」二字,未知何者为得。《朝士谈》云:秦玺面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玺上隐起为盘龙文,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是皆未见真玺者也。考正史及众说,未尝有「且康」二字,其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已两至本朝。其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自晋传隋,亦不闻有背文、面文之说也。且既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则其背文不应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意同而词不律,非古人之意也。)」。
汉高帝入关至灞上秦王子婴系颈以组,降轵道旁,封上始皇帝(原注:出《高帝纪》。)
后诛项籍,即天子位,服御其玺,世世传授号曰汉传国玺(原注:出《元后传》。《汉官仪》以为子婴始皇玺,高帝服御之,恐未必如是之遽也。)
周勃诛诸吕,废少帝,尝手贯皇帝玺(原注:出《史记·世家》应劭注。)
文帝时有言欲反,下廷尉薄太后文帝曰:「绛侯绾皇帝玺,将兵于北军,不以此时反,今居一小县,顾欲反耶」?
文帝乃出之(原注:出本传。)
昭帝时,殿中有怪,一夜群臣皆惊。
霍光尚符玺郎,郎不肯授欲夺之,郎按剑曰:「臣头可断,玺不可得也」。
甚谊之。
明日,诏增此郎秩二等。
昌邑王,即持其手,解脱其玺组,奉上太后,乃立皇帝(原注:并本传。)
哀帝崩,无子,太皇太后即日驾之未央宫,收取玺绶(原注:出《王莽传》。《太平御览》载,哀帝将崩,以玺绶付董贤,曰:「无妄以与人。」中常侍王闳者,叔父也,白元后,请夺之。即带剑至宣德闼,谓曰:「宫车晏驾,国嗣不立。君受恩深重,当俯伏号泣,何事久持玺绶,以待祸至耶?」不敢拒,跪授玺绶。按《汉书·董贤》、《王莽传》,哀帝置酒麒麟殿,上在酒所,从容谓,笑曰:「吾欲法,何如?」进曰;「天下乃高皇帝之天下,非陛下之有也。天子无戏言。」上默然不悦。哀帝既崩,白:「董贤年少,不合众心。」收印绶。则知元后之未央者,收皇帝玺绶;而王莽所白者,董贤印绶也。《御览》本援引《汉书》,而班固荀悦之书皆不载,不知何书耶?)
平帝既崩,孺子婴未即尊位,玺藏长乐宫。
王莽篡汉,使安阳侯王舜请玺于元后,后怒曰:「而属父子宗族,蒙汉家力,富贵累世。
既无以报,受人孤寄,乘便利时夺取其国,不复顾名思义。
人如此者,狗猪不食其馀。
且若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亦当自更作玺,何用此亡国不祥玺为」!
太后涕泣而言,亦悲不能自止,良久乃仰谓太后:「臣等已无可言者,必欲得传国玺,太后宁能终不与耶」?
太后语切,恐欲胁之,乃出汉传国玺,投之于地,以授曰:「我老已死,知而兄弟今族灭也(原注:出《元后传》。《玉玺谱》曰,元后投之于地,玺上螭一角缺。而正史不载,至《吴书》乃始见之也。)」。
及汉兵诛带玺绶避火渐台,商人杜吴杀取绶,不知取玺及头。
公宾就见绶,问绶主所在,乃斩首并玺与王宪
得玺,无所送。
后宫,乘其车服。
越四日,而李、邓晔入长安,斩,送更始大司马谢禄,而玺归更始矣。
赤眉杀更始于高陵,立刘盆子
建武三年光武征赤眉于宜阳,赤眉君臣面缚奉高皇帝玺绶,乃诏先帝玺绶,归之王府,斯乃祖宗之灵,士人之力。
其择吉日,祠高庙,赐天下长子为父后者爵,乃受传国玺(原注:出《光武纪》。)
灵帝既葬,少帝在位,献帝未立,宦者张让、段圭作乱,劫二帝幸北宫,又走小平津。
掌玺者奔散,并失其玺。
、圭等既诛,二帝既还,得六玺于阁上,而传国玺独未得也。
董卓少帝献帝陈留王即尊位。
初平改元山东州郡起兵讨迫帝都长安
二年遂发掘洛阳诸陵,破虏将军孙坚,以袁术之命入洛阳,扫除汉宗,平塞诸陵。
军城南,甄官井上,旦有五色气,举军惊怪。
令人入井,探得传国玺,方圆四寸,纽盘五龙,上一角缺(原注:此《吴志·孙破虏传》注引《吴书》之言也。此玺元后投之于地,旧不言一角缺,而言一角缺者昉乎此。)
明年死,袁术将僭号,拘夫人而夺之(原注:出《山阳公载记》。)
僭号二年而死,荆州刺史徐璆得玺,还许上之汉(原注:出《朝士谈》,与《山阳公载记》相表里。但《载记》节文见于《吴志》注与杂书,未见全文,恐亦出《载记》也。而《玉玺谱》乃云,袁绍有僭盗意,拘坚妻,逼求之。得玺,举兵以向魏武魏武恶之。败,得玺还汉。恐不然也。按为破虏将军,乃袁术之意。死后,复表其兄子贲为豫州刺史,策载母徙曲阿,继从袁术,其不为袁绍所拘,事理明甚。)
魏文帝将受汉禅,遣使求玺绶于献穆曹后(原注:后,魏武女也。)
后怒,以玺绶抵轩下,因涕泣横流曰:「天不祚玺(原注:出《穆后传》。《续汉书》云:「天不祚此玺。」其义亦通。按《魏志·贾逵传》;魏太祖崩,隐陵侯彰行越骑将军从军长安来,问先王玺绶所在。正色曰:「太子在邺,国有储副,先王玺绶,非君所宜问也。」是时魏未受禅,所问者魏王玺绶耳,非传国玺绶也。)」。
司马师将废齐王芳,使郭白太后,取玺绶置坐侧。
及迎高贵乡公,又请玺绶,后曰:「我见高贵乡公,小时识之,我欲自以玺绶手付之(原注:出《魏略》。)」。
自魏传晋,使太保郑冲奉玺禅位。
其后平吴,不过得金玺而已(原注:出《晋书》。《御览》引《拾遗录》曰:晋太康平吴,孙皓送六金玺,云无玉工,故以金为印玺。)
惠帝时赵王伦篡位,使义阳王威黄门郎骆休逼惠帝,夺玺绶。
伦败,反正,曰:「阿皮捩吾指,夺吾玺绶,不可不杀」。
阿皮,小字也,于是诛(原注:出本传。)
怀帝永嘉五年岁在辛未王弥洛阳,执刘曜,而传国玺不可考矣(原注:《晋书》载永嘉末洛京不守,玺为刘聪所得。及石勒灭刘氏,玺入伪赵冉闵诛石氏,玺又入。及是四十二年,而玺复归于晋。然其文乃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与「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文不同。《北齐·辛术传》云:辛术广陵,获传国玺,送邺,文宣以玺告于太庙。此玺即秦所制,方四寸,上纽交盘龙,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且言二汉相传,至魏晋没于刘聪至穆帝永和中得之,历宋齐梁而没于侯景败,得于郭元建,而以进焉。按永和所得玺,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至隋犹在,载于《礼仪志》者甚详。而所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寂无闻见,则知《晋史》所载者为是,而《北史》所载者为非也。唐贞观撰《晋史》,其志书最为详备,不应有此玺而不录。《玉玺谱》云:玺属石勒刻一边云:「天命石氏」。此题今不复存。《朝士谈》云:石季龙磨其隐起之文,刻其旁为文曰「天命石氏。」其说既不相同,又云此题今不复存,不知所见者为何玺,不敢以为秦玺也。惟永和所得,乃有「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八字,粗有传授,亦谓之传国玺,今别条以永和玺名之。马端临《通考》:梁末侯景之败也,以传国玺自随,使其侍中平原太守赵思贤佩之,曰:「若我死,宜沈于江。勿令吴儿复得之。」思贤自京口济江遇盗,从者弃之草间,至广陵以告郭元建,元建取之以与辛术送之至。按郭元建,侯景之党,败,以广陵王僧辩,既而复降于北齐,齐遣行台辛术广陵。传国玺自五胡之乱没于刘石。石氏败,玺复南归于晋。历宋齐梁,至侯景之败,而玺遂北归于高齐云。)
后赵石虎得玄玉玺于武乡之长城,方四寸,厚二寸,文同秦玺,然其色玄也,不知为何代之玺(原注:出《石虎别传》。按石虎即伪位,在晋文咸康乙未,距永嘉辛未凡二十五年。而得玺之年,不可考也。武乡上党属邑,本朝初属潞州,后析为威胜军。)
秦苻坚姚苌所执,当晋孝武太元十年岁在乙酉,距洛阳之陷七十有四年矣。
求传国玺于曰:「小羌乃敢干逼天子,岂以传国玺授汝羌也?
玺已送晋,不可得矣」。
史不书其玺文,又无送晋之事,不知此为何玺(原注:出《载记》传。)
又六十一年,岁在丙戌
后魏世祖太平真君七年,即宋文帝元嘉二十三年也,魏毁邺城五层佛图,于泥像中得玉玺二,其文皆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一刻其旁曰「魏所受汉传国玺」。
史不言其玉色、工制与其方广、厚薄,既曰魏受汉玺,或者真传国玺也。
不知魏晋之间,未有言其旁刻字本末者,何耶?
既有二玺,则传国玺已有其副。
太平真君以后,历东西魏周齐隋唐,而此玺未尝见于史。
后魏承平甚久,不知何从失之。
本朝绍圣四年岁在丁丑,距太平真君七年又六百五十一年矣,咸阳县民段义斸地得古玉二,五年正月永兴军以闻,诏尚书礼部、御史台学士院秘书省太常寺官讲求定验以闻。
翰林学士承旨蔡京等奏:按所献玉玺,其色绿如蓝,温润而泽,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其背螭纽五盘,纽间有小窍,用以贯组。
又得玉螭首,其玉白如膏,亦温润。
其背亦螭纽五盘,纽间亦有贯组小窍。
其面无文,与玺相合。
大小方圆无毫发差殊。
今考玺文,为秦玺可知。
其玉乃蓝田之色,其篆乃李斯小篆,其文则刻而非隐起,其字则饰以龙凤鸟鱼,乃虫鱼鸟迹之法,其制作尚象古而不华,于今所传古书莫可比拟,而工作篆书之文巧者亦莫能仿佛,非以后所能作明矣。
臣等被奉诏旨,得与讨论,黜诸家伪说,而断以正史,所有玉玺,委是汉以前传国之宝(原注:蔡京等黜诸家伪说,而断以正史,其说是矣。但其奏有云,曰「皇帝寿昌」者,晋玺也。曰「受命于天」者,后魏玺也。则「既寿永昌」者,秦玺可知。迁就欺罔,无所不至。按「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晋得此玺,如今得秦玺也,岂可谓之晋玺?至于「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乃秦玺而后魏得之耳。今乃析而二之,以「受命于天」为后魏之玺,以「既寿永昌」为秦玺,其为面谩也甚矣。邵武《后录》:绍圣元年咸阳县民段吉夏日雨后村中立门足陷,得玉玺一,方四寸,篆文如凤鸟之状,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按《玺记》云:秦始得卞氏玉,刻以为玺,元后取玺投之地,故一角缺。验之皆合,唯记云色黄,此青苍色耳。又云背亦刻「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则无之。有司奏上,廷议以为瑞,改元元符,命段吉以官。至靖康,金人取去。)
诏令礼部太常寺考案故事以闻。
四月丙戌礼部太常寺言:按《国朝会要》,元日五月朔冬至,并行大朝会仪,乞以礼祇受,群臣称贺。
从之。
宰臣章惇书写玉检,诏词臣撰乐章,付太常寺,应奉朝会之用。
丁酉,诏传国宝检以「天授传国受命之宝」为文。
五月戊申朔,行朝会礼。
己酉,大赦天下。
癸丑甲寅,恭谢景灵宫
戊午,宴于紫宸殿
丙寅,诏以绍圣五年六月朔元符元年(原注:出《泰陵宝录》。)
徽宗即位,以白玉作受命宝,为八宝之一,其方四寸有奇,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文。
大观元年十一月,诏八宝初成,可于正月二十三日后用之。
尚书省言:受命宝非常用之器,唯封禅则用之。
则大观以后,本朝有绿白二玺矣(原注:出《会要》。谨按《御制八宝记》云:受命宝,其玉蓝田,其制秦也。不可以传示将来,贻训后世。方参稽宪度,自我作古,有以宝玉献者,色如截肪,气如吐虹,温润而泽,其声清越。有以古篆进者,龙蟠凤翥,鱼跃鸟飞,奇耦相生,纵横得所。有以善工进者,雕琢众形,如切如磋。分毫析缕,不见其迹。四者毕备,于是揭而玺之,乃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文作受命宝,其方四寸有奇。蔡绦云:得秦玺而无检,螭又不缺,疑其一角缺者乃检也。自有玺后,考验甚详,上犹独取其文而黜其玺不用。旧说螭一角缺,未有言其检者,此又之凿也。但古今所见少有同者,不得不致疑耳。)
元符戊寅靖康丁未,盖三十年。
建炎戊申嘉定辛巳,又九十四年矣。
永和玺者,不知其何时作也,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与秦玺不同(原注:《北齐·辛术传》以其文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误也,已于秦玺辨之。)
后世以为传国玺易与秦玺相乱,今故以永和名之,谓其以永和至晋,而名始着也。
其制度精密,非当时僭伪所能办(原注:《晋阳秋》云:鸟篆隐起,巧丽惊绝,与传国玺不同。《隋志》云:螭兽纽上交五盘螭,鸟篆隐起。)
洛京失守,南北纷争,假托天命者,皆欲得此玺。
变诈百出,无所不至(原注:《·载记》,冉闵石祗,僭大号,遣其使人常祎慕容隽使记室封裕告之曰:「石祗去岁使张举请援,云玺在襄国,其言信否?」曰:「平寇之日,在邺者略无所遗,玺何从而向襄国?」《载记》又曰:冉闵既败,慕容隽欲神其事,诈言历运在己,妻得玺以献,号曰奉玺君。以永和八年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元曰元玺。又《玉玺谱》云:元帝渡江后,数世无玉玺。北人皆曰司马家儿是白版天子。或谓元帝大兴三年慕容廆尝送玉玺三纽,不知彼乃宇文氏所得之玺,非中国之玺也。)
晋永和虽得之,而所以得之者非正道也(原注:《载记》又言:冉闵被执,其子智尚幼,蒋干遣詹事刘猗奉表归顺。濮阳太守戴施应之,次于棘津,猗至施止,不听进,责其传国玺。猗归以告干,犹豫不决。施因遣参军何融率壮士百人入,登三台助戍,谲之曰:「今且出玺付我,凶寇在外,道路梗涩,亦未敢送。当遣单使驰告天子。天子闻玺已在吾道,当遣重兵相援。」干信之,乃出玺付融,融使赍玺驰还。或谓何融以赏得之,或谓戴施取之以计,乃使何融驰还。或谓冉智以玺付之,非蒋干也。大要是何融、戴施共谋取之,冉智年幼,听命于蒋干,不足深辨。《晋阳秋》云:雍州玺者,晋孝武太元十九年雍州刺史郤恢表慕容永称藩奉玺,方六寸,厚一寸七分,蟠螭为鼻,合高四寸六分,四面龟文,下有八字,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云是慕容所制,未详厥始,此则误也。八字载于永和八年《晋纪》,不可泯没。慕容永崛起小丑,草创简陋,寻为慕容垂所杀,安得更自制玺?先是慕容隽慕容廆之子,父子雄据一方,犹以不得玺为耻,诈封奉玺君,而况于乎?其言未详厥始,则不根甚矣。)
姑因史氏诸家之说,推本而铺叙之。
永嘉五年王弥洛阳,得六玺送刘曜刘聪,而此玺在其中(原注:洛阳陷时,与秦玺当皆送刘聪,而秦玺不复传授,疑乱兵失之。)
聪死,子粲嗣位,其大司空靳准作乱,自称大将军,执粲杀之。
为乔泰等所杀,推靳明为盟主,遣卜泰奉玺于
大悦,谓泰曰:「使朕获此神玺而成帝王者子也」。
石勒闻之怒,增兵攻明。
败于石勒,其子熙奔上邽
石虎上邽,遣主簿封送玺于勒
向所谓六玺者,止有其一,此外特太子金玺耳(原注:已上并杂出《晋书·载记》。按天子有六玺,曰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所用不同。应劭《汉官仪》及诸史皆详言之,与传国玺并行于世。自永嘉以后,每言传国六玺,则是六玺不皆在,与传国玺合为六耳。《前凉录》载,张寔元年兰池赵婴上言,于青涧中得一玉玺,钳纽,光照水外,文曰「皇帝玺」。《后周书》曰:宇文氏因狩得玉玺三,纽有文曰「皇帝玺」,必永嘉以后之所失者也。至唐贞元二年,神策将温嘉顺犹得白玉印文曰「天子之宝」,亦可见矣。赵封送玺于勒,止有一玺,于此可见。)
石勒既死,石虎篡立。
死,其子世嗣位。
石遵、石监、冉闵相继篡立,闵为慕容恪所执,其子智守邺尚幼,因其臣蒋干以玺献于晋(原注:《燕书》曰:元玺六年,蒋干遣太子詹事刘猗赍传国玺诣晋求救,猗负玺行数里,天黄雾四塞,不得进,易取行玺始得去。此事虚诞,全不可信。)永和八年,玺至建业,百寮毕贺(原注:出晋《穆帝纪》。)
自晋传宋,宋元凶劭作乱而败,不见传国玺。
问劭,乃云:「在严道育处」。
就取得之。
孝武即位,拜蔡兴宗侍中,每言得失,无所顾惮。
帝新拜陵,尝使负玺陪乘。
宋末,谢朏侍中,领秘书监
齐高帝将受禅,当日在直,百寮陪位,侍中当解玺。
佯不知曰:「何公事」?
传诏云:「解玺授齐王」。
曰:「齐自应有侍中」。
乃引枕卧,传诏惧,乃使称疾,曰:「我无疾,何所道」?
遂朝服步出东掖门,乃登车,仍还宅。
是日遂以王俭侍中解玺,既而武帝请诛
高帝曰:「杀之则成其名,正应容之度外(原注:并出《宋书》。)」。
自齐传梁,至简文帝,为侯景所篡。
败,其玺不知所向。
北齐东南道行台辛术广陵得其八玺,献于文宣文宣以告太庙,而此玺居其一也(原注:《辛术传》云: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推原所自,以为永和中载僧施所得者,使督护何融送建业,历、齐、梁至侯景败,侍中赵思齐以玺授南兖州刺史郭元建以送于,而以进焉。其玺文与《晋纪》不同,疑传误也。若以为晋永和自是一玺,而辛术自是一玺,特传引用之误,亦是一说。但永和玺后来却有传授,而辛术玺所谓「受命于天,即寿永昌」者,齐陈之际,略无所传,知其误也。又文宣纪载所献八玺,而传只载传国玺,又不知其七者果何玺也。先是齐受东魏禅,固尝遣太尉彭城王元韶等奉皇帝玺绶,而魏宗室元晖业骂之,曰:「尔不及一老妪,背负玺与人,何不打碎之?」事见《魏景穆十二王传》。则知当时之玺不一而足,八玺之中,亦必有所谓六玺者,特宋齐所传,非西晋之旧也。)
北齐河清中着令定制,自六玺之外,止有传国一玺,白玉为之,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乃是物也(原注:《隋志》载北齐玺,自传国玺、六玺之外,止有木印,则辛术元韶所进之玺,已不能全矣。)
北齐、西魏皆并于后周,始与神玺并行于世(原注:西魏大统三年槐里获神玺,大赦,不言其文也。独《隋志》言,神玺、传国玺皆宝而不用,神玺明受之天,传国玺明受之运,则神玺之文,亦有关乎天命者矣。)
开皇三年,诏以传国玺为受命玺(原注:出《隋文帝纪》。《朝士谈》云:开皇九年江南,得真传国玺,乃改前所得者名神玺。此又不考本末者也。秦玺失于晋永嘉,而稍见于后魏太平真君之时,永和玺复归于晋,而隋已得之于后周矣,陈安得有真传国玺哉?谓陈有梁敬帝近代受禅之玺,犹之可也。况西魏、北齐已先有神玺之名,非开皇所改明矣。)
隋之亡也,玺没于宇文化及
化及败,为窦建德所得。
唐武德四年,克平东夏建德右仆射裴矩奉八玺以献,而受命玺实在其中(原注:化及之事,虽出于《朝士谈》,而正史不全载,然新旧史于《建德传》皆云裴矩奉传国八玺来降,则炀帝失之于化及化及失之于建德,其事明矣。)
唐有受命玺,以封禅礼神,即其旧也(原注:《新唐志》载,神玺、受命玺之外,止有天子、皇帝六玺而已,是谓八玺。乃言有传国玺及八玺,岂通传国而为九耶?志言八玺甚备,而传国玺独无所言,是误以受命、传国为二玺矣。当云合传国为八可也。)
太宗贞观十六年,复刻受命玺,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
而受命之名,复自别于传国玺矣。
武后长寿二年,尝改玺为宝。
中宗神龙元年,又改宝为玺(原注:此三事,皆出《通典》,而本纪不载。特于长寿二年九月乙未,书作七宝而已。)
玄宗天宝十载,改传国宝为承天大宝,而传国之名犹不废也(原注:肃宗乾元元年,上皇天帝御宣正殿,授皇帝传国、受命宝,则知虽改为承天大宝,而旧名不废也。)
五代乱离后,其玺不复存矣(原注:蔡绦《国史后补》云:国初创业艰难,诸宝多阶石为之。元丰中,始诏依古作六玺,有玉而未成也。《会要》云:唐末六玺亡失,国朝铸以金鍮。太宗雍熙三年,诏以天下合同之印为天下合同之宝,御前之印为御前之宝,书诏之印为书诏之宝,铸以金,是玉玺不传于本朝也。)
受命宝者,其初当出于传国二玺,其一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二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皆有受命之文,而未以受命名之也。
隋文帝受周禅,遂有东、西二魏之宝,其名不一,而所谓传国玺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乃永和玺也,其传最远。
开皇三年,始表异而出之,名曰受命玺,而受命之名立矣。
隋传之唐,而太宗不以为受命玺也。
贞观十六年,乃自作受命玺,以白玉为螭首,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
是隋、唐之际,各有是玺,而其文则异。
本朝继五代之后,二玺皆不复存。
至道三年十一月二十日真宗即位之初,中书门下言:皇帝受命宝,请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诏可,而不言其制度也(原注:《会要》误以膺字为应字,而《长编》不载,旁见于《宏词类编》者,乃作膺字。虽不足据,然累圣皆作「恭膺天命之宝」矣。)
大中祥符元年五月,有司详定封禅仪,请以玉牒、玉册并刻字填金,联以金涂银绳,缄以玉匮,置石䃭中。
封匮以金泥和粉乳香为之,印以受命宝,宝方一寸二分,文曰「恭膺天命之宝」,则是真宗朝尝两作之矣(原注:《会要》云:请依旧制,别造玉宝,文同受命宝,则是八字皆同,而《长编》止载「恭膺天命之宝」六字,盖节文也。是时又作「天下同文之宝」,铸以金,以封石䃭。《会要》虽云封匮封䃭之宝,而不言别作,则又略也。)
乾兴元年仁宗即位三月十六日礼仪院言:皇帝登位,所有受命之宝,并缘宝法物,请下文思院少府监
从之。
天圣元年九月二十二日,诏以宫城火,重制皇帝受命宝,则是仁宗初年亦两作之也。
嘉祐八年英宗即位六月十三日翰林学士范镇言:「伏闻大行皇帝受命宝,欲举而葬之,恐非所以称先帝恭俭之意。
其受命宝,乞陛下自宝用之,且示有所传付」。
检讨检寻典故,及命两制礼官详议。
翰林学士王圭等奏议曰:「受命宝者,犹昔传国玺也。
宜为天子传器,不当改作。
谓今宜从省约,以称先帝恭俭之实」。
其后别造受命宝,而所议弗用。
元丰八年哲宗即位门下侍郎章惇言:「奉诏篆皇帝受命宝,请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
从之(原注:以上并出《会要》。)
即是以观,本朝皇帝即位,皆作受命宝,而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矣。
但前乎真宗,则有太祖太宗之世,后乎真宗,则神宗居英、哲之间,而受命宝亦不作,岂作辍亦随时耶?
将史失之耶?
哲宗得秦玺,绍圣五年四月诏作传国玺检,以「天授传国受命之宝」为文,是哲宗有两受命宝,而秦玺其一也。
徽宗初年,亦作受命宝,因秦玺之旧,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文,则徽宗之受命宝,不复用「恭膺天命」之旧矣。
既作受命宝,又作国宝,及天子、皇帝行信六宝。
大观元年,八宝皆成,十一月十一日,诏以来年正月二十三日后用之(原注:镇国、受命本是二宝,而《会要》乃载大观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诏受命宝字之上添镇国二字,则当与国宝相乱矣。至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又诏八宝之名,一曰镇国神宝,二曰受命之宝,则是受命之宝未尝加国字也。《会要》何为并载耶?)
今皆不存矣(原注:朱丞相《秀水閒居录》云:靖康京城失守,八宝悉为金人劫取矣。但八宝既失,而国宝独存,其文所谓「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者,则又朱丞相误也。国宝文九字,曰「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而「范围天地」以下十六字者,谓之定命宝,乃朱丞相维扬所见者也。合定命宝言之,谓之九宝。靖康八宝皆失,而定命宝独在。蔡绦《国史后补》载九宝甚详,与《御制八宝记》及《会要》诸书皆相表里,当以说为正。)
予讨论玉玺本末,有所谓《云麓漫抄》者,乃(原注:彦卫。)景安之所作,予未之见,疑犹有遗论也。
讨论粗定,乃于亲戚间见之,顾其说微有差误,不足取信。
且如秦玺之为玉,或云和氏,或云蓝田,要当指一物为证。
今云秦得和氏所献玉,命李斯篆书,诏工人孙寿蓝田玉作,何也?
献帝初虽失玺,后复孙坚得之,再入袁术,而徐璆以上于许。
今云献帝出奔则失之,何也?
曹操虽不受汉禅,而子丕实受之,刻玉玺之侧,曰「魏所受汉传国玺」,虽真伪未可知,未尝指言所刻也。
今云不应丞相时,先取其玺,何也?
晋元帝渡江,数世无玉玺,北人始有白版天子之讥,其后永和得玺,君臣相庆。
今云三国鼎立时,有假版天子之语,何也?
秦以前为方寸玺,至始皇侈而大之,乃作受命玺。
今云方围四寸,其为伪无疑,何也?
如此等类,不可胜举,姑举其概以自志焉。
越裳献白雉赋(以周德方兴远夷入贡为韵) 唐 · 谢观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五十八
憬彼越裳
南之一方。
皇化于蛮貊。
献白雉于周王
原夫获皎洁之姿。
奉鸿私之德。
闭灵质于雕玉。
驰星使于绝域。
夕辞南土。
形迷夜月之光。
晓向北风。
影混朝霜之色。
嗟乎。
跋涉空阔。
江山阻修。
途程万里。
星岁几周。
吴门而练影光透。
染曹风而麻衣色浮。
然后达成周之大廷。
陈本国之所执。
历雉门而捧进。
鸿胪而坌入。
俯雕题而就位。
拱疏趾以前集。
利觜玉植。
修领缟戢。
风摇细尾。
当轩而练带长垂。
日照轻毛。
在手而雪花孤立。
懿其耿介无比。
贞明可称。
距列瑶刺。
身摛鹤翎。
徘徊而隙驹其转。
奋迅而振鹭将兴。
其净珉洁。
其神露凝。
皎皎敷粉。
亭亭卓冰。
自禀时清之化。
诚非日浴之能。
勿以臣之贱。
所献无徵。
勿以禽之微。
所来自远。
蒙恩覃而化及
似风行而草偃。
是以赍此嘉瑞。
唯忧后时。
欲以明诚上答。
敢以遐阻为词。
作献靡辽东之豕。
不缁殊墨子之丝。
一以见泽兼鸟兽。
一以彰德被蛮夷。
王乃愀然色动。
沉然念兹。
发明南国之忠。
汝之远矣。
举奏殊方之瑞。
予甚嘉之。
方知雉之洁兮可珍。
士之洁兮殊众。
可珍犹尚于夷俗。
殊众可标于岁贡
傥援引而不遗。
愿举白之一送。
过唐论 北宋 · 王令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六、《广陵先生文集》卷一五
隋文帝收前世之弊,开南北之碍,兼通而无累矣。
当时亦谓能久且传而无穷,及其势去日迫,亡不及议,而天下已起而争。
逮唐公回睨一顾,而天下之士相视以起,故李密举东都,薛举扶风窦建德西河宇文化及荡魏,王世充洛阳李子通江都,皆树兵南面。
而其他蜂起之师,螂抗之盗,所在自名以并起而不可胜数,远而数年,近则数月,争斧析以分天下,一跌立失据,则水火以相灭。
太宗文皇帝戈指箠奋,四面以呼,而天下震倾以归,虽有长兵深城,皆草折卵脆,随向以坏,然犹马不辍鞍、士不替甲者数岁而天下略平。
更因馀勇,以外事四夷,故东举辽海,西蹶高昌北平突厥
其馀毡裘之君、鴂舌之长,皆心夺色失,面内而望,惊争折腘顿角,奴入以事朝,威德包覆,四夷无事矣。
贞观初,君臣谐熙,政事修举,年谷屡登,民众繁息,各安无事,刑用以稀。
虽王功未成,而称颂之臣,已先言太平矣。
房乔、杜如晦初犹用有为,及其才穷术殚,更迎君以入无为,以谓尧、舜适无尔。
呜呼,其亦可道哉!
然愚尝谓,后世有思贞观而不得见者,乔、如晦适能为功;
后世有思三代而不得见者,则乔、如晦亦未能无罪也。
高宗、中、睿之世,其亦无足道,而中间武氏女子,乃以唐为周,坐运席上,则当时用人得材之何如,可知矣。
开元之间,亦号为平,而世所指以名治者,如姚崇、宋璟辈尔。
是其材知簿书成要之为务,刑名聚敛之为职,听弊决断之为官,顾其为常俗能耳,非有公天下之志,追合古先之谋,度长计远之思。
身相时君,手运天下,而不能知有为。
岁久日积,赏罚既行矣,而不能进退贤不肖。
当是之时,君智不加明,朝廷不加修,天下之方闻广识之士不加进,左右便嬖倖佞之人不加损,民之贫富不知限,兵农不知一。
此固守天下而幸安者尔,庸知为相哉?
及其身死之日,肉未及寒,而小人满朝,天下浸危矣,而明皇帝自若也。
范阳之人狼顾一呼,而久安之民股慄而不及遁。
向者倚忠仗用之臣,争狐兔走,以失区区,西奔求为旅人以自保而不必得,视向之荒乐怠敖,其得失如之何哉?
天下未难,一日时假人有试言其必然,则明皇亦肯动心而留听耶?
禄山以庸奴之材,践拔起之势,聚险虏台竖之谋,一朝而倒行,然犹所攻无前,所压破坏,流毒被天下。
而唐以积世之资,贞观开元之惠,天时羡丰盛盈之馀,府库藏积奇赢之财,而扶义以起,有如灵武
左右宣力效忠之臣,有如郭子仪、李光弼
挫锐之士,有如张巡、许远;
逆知阴料备豫之师,有如颜真卿
加以民思唐未厌之心,然犹所在鸟惊以散、鱼烂不收者,三年而仅得以诛,则为天下计者,可不知惧耶?
念奴娇 胭脂井 清 · 郑燮
 押词韵第四部
辘辘转转,把繁华旧梦,转归何处?
只有青山围故国,黄叶西风菜圃。
拾橡瑶阶,打鱼宫沼,薄暮人归去。
铜瓶百丈,哀音历历如诉。

过江咫尺迷楼宇文化及,便是韩擒虎
井底胭脂联臂出,问尔萧娘何处?
清夜游词,后庭花曲,唱彻江关女。
词场本色,帝王家数然否?
宣诏放官奴(大业十□年) 隋 · 杨广
 出处:全隋文卷五
门下:寒暑迭用,所以成岁功也;
日月代明,所以均劳逸也。
故士子有游息之谈,农夫有休劳之节。
咨尔髡众,服役甚勤,执劳无怠,埃躬溢于爪发,虮虱结于兜鍪,朕甚悯之,俾尔休番从便。
噫戏!
无烦方朔滑稽之请,而从卫士递上之文。
朕于侍从之间,可谓恩矣。
可依前件事(《隋遗录》,炀帝江都直阁裴虔通虎贲郎将司马德勤等引左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将谋乱,因请放官奴,分直上下。可奏,即宣诏。于是有焚草之变。)
越王侗下书李密 其一 隋末唐初 · 薛德音
 出处:全隋文卷十九
我大隋之有天下,于兹三十八载。
高祖文皇帝圣略神功,载造区夏。
世祖明皇帝则天法地,混一华戎。
东暨蟠木,西通细柳,前逾丹徼,后越幽都
日月之所临,风雨之所至,圆首方足,禀气食芼,莫不尽入提封,皆为臣妾。
加以宝贶毕集,灵瑞咸臻,作乐制礼,移风易俗。
智周寰海,万物咸受其赐,道济天下,百姓用而不知。
世祖往因历试,统临南服,自居皇极,顺兹望幸。
所以往岁省方,展礼肆觐,停銮驻跸,案驾清道,八屯如昔,七萃不移。
岂意衅起非常,逮于轩陛,灾生不意,延及冕旒。
奉讳之日,五情崩陨,攀号荼毒,不能自胜。
且闻之,自古代有屯剥,贼臣逆子,无世无之。
至如宇文化及,世传庸品。
其父述,往属时来,早沾厚遇,赐以婚媾,置之公辅
位专九命,禄重万钟,礼极人臣,荣冠世表。
徒承海岳之恩,未有涓尘之益。
化及以此下材,夙蒙顾盼,出入外内,奉望阶墀。
昔陪藩国,统领禁卫,及从升皇祚,陪列九卿
但本性凶狠,恣其贪秽,或交结恶党,或侵掠货财,事重刑篇,状盈狱简。
在上不遗簪履,恩加草芥,应至死辜,每蒙恕免。
三经除解,寻复本职,再徙边裔,仍即追还。
生成之恩,昊天罔极,奖擢之义,人事罕闻。
化及枭獍为心,禽兽不若,纵毒兴祸,倾覆行宫。
诸王兄弟,一时残酷,痛暴行路,世不忍言。
有穷之在夏时,犬戎之于周代衅辱之极,亦未是过。
朕所以刻骨崩心,饮胆尝血,瞻天视地,无处容身。
今王公卿士,庶寮百辟,咸以大宝鸿名,不可颠坠,元凶巨猾,须早夷殄,翼戴朕躬,嗣守宝位。
顾惟寡薄,志不逮此。
今者出黼扆而杖旄钺,释衰麻而擐甲胄,衔冤誓众,忍泪治兵,指日专征,以平大盗。
化及伪立秦王之子,幽遏比于囚拘,其身自称霸相,专擅拟于九五
履践禁御,据有宫闱,昂首扬眉,初无惭色。
衣冠朝望,外惧凶威,志士诚臣,内皆愤怨。
以我义师,顺彼天道,枭夷丑族,匪夕伊朝。
太尉、尚书令、魏公丹诚内发,宏略外举,率勤王之师,讨违天之逆。
果毅争先,熊罴竞逐,金鼓振慑,若火焚毛,锋刃纵横,如汤沃雪。
魏公志在匡济,投袂前驱,朕亲御六军,星言继进。
以此众战,以斯顺举,擘山可以动,射石可以入。
况拥此人徒,皆有离德,京都侍卫,西忆乡家江左淳民,南思邦邑,比来表书骆驿,人信相寻。
若王师一临,旧章暂睹,自应解甲倒戈,冰消叶散。
且闻化及自恣,天夺其心,杀戮不辜,挫辱人士,莫不道路仄目,号天局地
朕今复仇雪耻,枭轘者一人,拯溺救焚,所哀者士庶。
唯天鉴孔殷,祐我宗社,亿兆感义,俱会朕心。
枭戮元凶,策勋饮至,四海交泰,称朕意焉。
兵卫军机,并受魏公节度(《隋书·越王侗传》)
越王侗别与李密 隋末唐初 · 薛德音
 出处:全隋文卷十九
皇帝敬问太尉尚书令东道行军元帅上柱国魏国公司农卿李俭等至,览表具之。
公以厚地鸿林,冠冕当世,连城重价,领袖一时,加以博学令闻,雄才上略,搢绅攸仰,雅俗倾心。
联昔居藩,即久相钦尚,眷言敬爱,载劳梦想,常恨以事涂之情,未遂神交之望。
郁纡何已!
今属王室不造,贼臣□难,南征不反,苍梧未归,虽地承丕绪,应此盟命,泣血冕旒之下,饮瞻宫阙之中。
公孝义为心,闻于远迩;
仁恕待物,形于内外。
且卿相之门,克昌自久。
高祖抚运之年,明圣在藩之日,非为义合,实亦家通。
今公智足匡时,威足夷难,奋高世之略,动勤王之师,经纶国家,雪复仇耻,此是公之任也,更候何人?
前度公此怀,必可暗寄。
故驰道一介,聊布腹心。
忽得今表,事若符契。
词高理至,义重情深,执对循环,以悲以慰。
韩信之道合汉南窦融之功成河右,以古譬今,万分非一。
今日以前,咸共刷荡;
使至以后,彼此通怀
七政之重,伫公匡弼;
九伐之制,委公指挥
皇灵在上,幽祗在下。
福谦祸盈,天道常数。
公率义取□,剪戮凶丑,朕与天下共赏之。
宇文化及滔天构逆,倾覆帷扆,朕与天下共诛之。
且闻元凶初谋,诳惑内外。
及行大祸,残忍极理。
伪文霸相,据有宫闱
文武官人,凡有所职,心痛鼻酸,声彻天壤。
今公率有名之师,抚无妄之众,颓山压卵,覆海经营,不候终日,元功必建。
朕亦□□委公,公以衷怀付朕,鱼水一合,金石不移,即是韩、彭更生,伊、周再世。
公纵欲存高揖以谢古人,而古往今来,彼何人也?
道高者不以务俗为累,德厚者不以名实为心。
公运此谋猷,除彼僭乱,匪躬之节,出于世表,岂以名秩,而挂雅怀?
但功高茂赏,义弘往策,屈己从务,亦达者之心。
故有今授,思体之耳。
既彼此义合,触类一家,公所授官,悉依前定。
承制封拜,事有旧章,任公便宜,量加除授。
必若须行诏敕,待报即送告身。
务在机权,勿为形迹。
知摧破凶徒,已大果意。
于洪达是起舋之党,擒获送身,非直朕之甘心,亦甚表公深意。
李才蠢命延刻,待公东行事毕,返旆西讨,克复关河,蹻足可待。
司农卿李俭,寻既将君意远来,非无劳止,所以并遽授官,以答来贶。
总戎之处,去此称遥。
东望风烟,情深为剧。
秋首犹热,戎晷务殷,念保千金,慰兹延望。
隐若敌国,非独祖贤。
今与公合图,是亦幽明注意。
公其勉之,嗣天心也。
故遣银青光禄大夫大理卿张权等指宣(《壶关录》,又《通鉴》一百八十五引「今日」以前至「委公指挥」三十二字)
玉玺记 隋末唐初 · 褚遂良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四十九
秦始皇既并天下。
取赵璧琢而为之。
方四寸。
纽五盘龙面。
曰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
丞相李斯之小篆也。
玺上隐起为盘龙文。
曰受天之命。
皇帝寿昌
历代传之。
谓曰传国玺也。
秦灭传汉。
王莽
为元后投之于地。
一角小缺。
灭。
校尉公宾龙以玺诣更始。
以玺上刘盆子
盆子面缚。
入于后汉光武
灵帝崩。
少帝失位。
掌玺者投于井。
孙坚所得。
袁术拘其妻而夺之。
死。
荆州刺史徐璆得。
还许献之。
汉灭传魏。
魏又传晋。
怀失政。
玺投刘聪
死。
刘曜得之。
传于石勒季龙冉闵
季龙磨其隐起之文。
刻其旁曰。
天命石氏。
冉闵败。
其将蒋干以玺送建业
东晋宋齐梁
侯景台城
简文以玺上景。
将侯子般盗玺走至栖霞寺
僧惠永得之。
陈永定三年僧死。
弟子普智奉玺献陈。
陈止传隋。
隋末没于宇文化及
及又没于窦建德
至大唐武德四年
太宗文武皇帝天策上将军
东讨擒窦建德
德妻曹氏及左仆射裴矩奉玺上献。
天子八宝。
有国之符印也。
一曰神玺。
所以承百王镇万国也。
二曰受命玺。
所以修封禅神祇之用。
三曰皇帝之玺。
答疏于王公用之。
四曰皇帝行玺。
劳赉贤臣功勋用之。
五曰皇帝信玺。
徵召臣下则用之。
六曰天子之玺。
答四夷书信用之。
七曰天子行玺。
抚四夷用之。
八曰天子信玺。
发番国兵用之。
卫宏汉议曰。
皇后太子
以金为之。
神玺受命玺皆为传国之玺。
其六玺皆六螭兽纽。
文曰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
虞喜志林曰。
所封事异。
故文字不同。
汉仪又云。
以皇帝行玺为凡杂。
以皇帝之玺赐诸侯书。
以皇帝信玺发兵。
其徵大臣以天子行玺。
外国之事以天子之玺。
鬼神事以天子信玺。
皆以武都紫泥封
青囊白素里。
两端绛。
尺一板。
中约署。
有事及发外国兵。
用天子信玺。
封拜外国及徵召。
用天子行玺。
匈奴单于外国
用皇帝信玺。
诸下铜兽符发郡国兵。
用皇帝之玺。
封王公以下遣使。
皆用皇帝信玺。
若驾行幸次。
直侍信玺以从。
天子之玺合玺。
其用以玉。
其封以泥。
皇后太子之信。
曰凡大朝会。
则捧玺以进。
其用以金。
于御座车驾行幸。
则奉玺从于黄钺之内。
今元正朝会。
则进神玺及受命玺。
为五舆。
若行幸。
则合六玺为五舆。
函箓封盛以从。
符玺郎四人。
从六品。
掌天子六玺及传国之玺。
其所用。
有事则于内行
事毕则奉而藏之。
励志诗三十首 其十七 清 · 洪亮吉
四言诗 出处:箬岭授经集
衣无复单,难以禦寒。
家无法纪,难以服官
衣之有复,润及肌肉。
家之有法,化及鹅鸭。
二王书录 唐 · 张怀瓘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三十二
夫翰墨之妙。
多以身后腾声。
二王之书。
当世见贵。
献之尝与文帝十许纸。
题最后云。
下官此书甚合作。
愿聊存之。
此书为桓元所宝。
元爱重二王。
不能释手。
乃撰缣素及纸书正行之尤美者。
各为一帙。
尝置左右。
及南奔。
虽甚狼狈。
犹以自随。
将败。
并投于江。
晋代装书。
真草浑杂。
背纸皱起。
蔚宗装持。
微为小胜。
宋孝武又使徐爰持获十纸为一卷。
明帝料阅旧閟。
并遣使三吴。
鸠集散逸。
虞和巢尚之徐希秀孙奉伯等更加编次。
咸以二文为度。
二王缣素书珊瑚轴二帙二十四卷。
纸书金轴二帙二十四卷。
又纸书玳瑁轴五帙五十卷。
并金题玉燮织成带。
又扇书二卷。
又纸书飞白章草二帙十五卷。
并旃檀轴。
又纸书戏字一帙十二卷。
并书之冠冕也。
自此以下。
别有三品书凡五十二帙五百二十卷。
并旃檀轴。
其新购获者。
为六帙一百二十卷。
既经丧乱。
各所遗失。
齐高帝朝书府古迹。
唯有十二帙。
以示王僧虔
仍更就求散逸。
僧虔以帙中所无者。
张芝索靖卫伯儒吴大皇帝景帝归命侯王导王洽王珉张翼桓元等十卷。
其与帙中所同者。
王恬王珣王凝之王徽之王允之
并奏入秘阁
梁武帝尤好图书。
搜访天下。
大有所获。
以旧装坚强。
字有损坏。
天监中
朱异徐僧权唐怀允姚怀珍沈炽文等拆而装之。
更加题检。
二王书大凡七十八帙七百六十七卷。
并珊瑚轴织成帙。
金题玉燮。
侯景篡逆。
缄在书府。
侯景后。
王僧辨搜括。
并送江陵
承圣末
魏师袭荆州
城陷。
元帝将降。
其夜。
乃集古今图书十四万卷。
并大小二王迹。
遣后阁舍人高善宝焚之。
吴越宝剑。
并将作斫柱。
乃叹曰。
萧世诚遂至于此。
文武之道。
今夜穷乎。
历代秘宝。
并为煨烬矣。
周将于谨普六茹忠等。
并摭拾遗逸。
凡四十卷。
将归长安
大业末
炀帝江都
秘府图书。
多将行从。
中道船没。
大半沦弃。
其閒得存。
所馀无几。
弑逆之后。
并归宇文化及
至辽城。
窦建德所破。
并皆亡失。
留东都者。
后入王充
平。
始归天府
贞观十三年
敕购求右军
并贵价酬值。
四方妙迹。
靡不毕至。
起居郎褚遂良校书郎王知敬等。
于元武门西长波门外料。
内出右军
共相参校。
典仪王行真装之。
梁朝旧装纸见在者。
但裁剪而已。
右军大凡二千二百九十纸。
装为十三帙一百二十八卷。
真书五十纸。
一帙八卷。
随木长短为度。
行书二百四十纸。
四帙四十卷。
四尺为度。
草书二千纸。
八帙八十卷。
以一丈二尺为度。
并金镂杂宝装轴织成帙。
其书每缝皆用小印印之。
其文曰贞观。
大令书不之购也。
天府之内。
仅有存焉。
古之名书
历代帝王
莫不珍宝。
齐宋以前。
大有散失。
梁武帝鸠集所获。
尚不可胜数。
并珊瑚轴织成帙。
金题玉燮。
二王书大凡一万五千纸。
元帝狂悖。
焚烧将尽。
文皇帝尽价购求。
天下毕至。
大王真书唯得五十纸。
行书二百四十纸。
草书二十纸。
并以金宝装饰。
天府所有。
真书不满十纸。
行书数十纸。
草书数百纸。
共有二百一十八卷。
小王四十卷。
张芝一卷。
张昶一卷。
并檀轴锦标而已。
既所不尚。
散在人閒。
或有进献。
多推于翰林杂书中。
玉石混居。
薰莸同器。
然书迹不易得。
宝之如玉。
弃之如土。
岂徒书也。
人亦如之。
用行舍藏
言行之閒。
不可玷缺。
亦犹虽在幽隐。
不以无人而不芳也。
往在翰林中。
见古钟二枚。
高二尺。
围尺馀。
上有古人三百许字。
夏禹功绩。
字皆紫磨金钿。
光彩射人
似大篆而神彩惊人。
非其时。
不敢闻奏。
弃于泥土中。
与瓦砾同也。
然滥吹之事。
其来久矣。
且如张翼及僧惠式效右军
时人不能辨。
近有释智永
临写草帖。
几欲乱真。
至如宋朝。
多学大令。
其康昕王僧虔薄绍之羊欣等。
欲混其臭味。
是以二王书中。
多有伪迹。
好事所蓄。
尤宜精审。
倘所宝同乎燕石
翻为有识所嗤也。
乾元三年五月日录。
永州别驾七泉表叔 明 · 罗洪先
七言律诗 押删韵 出处:念庵文集卷二十二
潇湘西望鸟飞还,分郡犹闻意自閒。
云里有山多种秫,月明无事亦开关。
檄传化及三苗外,讼罢行多双树间。
借问濂溪逢旧主,几人吟弄对潺湲。
郑善果非正人论988年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小畜集》卷一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史臣谓郑善果幼事贤母,长为正人。
予以善果行事验之,见史笔之失,故为论云。
夫正人者,临难无茍免,危邦不入而已。
善果之父,隋朝大臣,身死王事,是以幼袭先人之爵,骤登方伯之位。
所宜见危致命,奋不顾身,光肯构之孝心,砺尽忠之臣节,扬没后之誉,立当世之功,斯乃善果之职然尔。
及隋祚陵夷,江都弑逆,受宇文化及之命,茍民部尚书之封,辜负邦家,污辱祖考,此岂见危致命之谓邪?
聊城之围,坚壁自守,为乱常之贼,立却敌之功,以至流矢及身,发肤不保,献俘受执,面目何为!
此岂危邦不入之谓邪?
虽复数布郡条,悉称良吏,盖崔氏之力也,善果何功之有焉!
予谓贤母之说,则轲亲孟母不足论也,正人之誉,不亦虚乎!
王琮责之,斯为当矣;
史官褒之,无乃失直笔之谓邪?
秦廷韶改守建昌 明 · 吴宽
七言律诗 押鱼韵 出处:匏翁家藏集卷第九
京尘漠漠爱楼居,卧看天街雨脚疏。
诗儗前人知可到,史修循吏许谁书。
倘开东阁应先入,暂守西江亦美除。
试向新民谈旧政,三年化及武昌鱼
受命宝赋 中唐 · 梁肃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十七
受命宝在昔曰传国玺。自秦始皇有焉。盖取夫一世二世。传于无穷。故有传国之号。历两汉至于陈隋。隋炀帝之遇祸也。宇文化及盗之而西。窦建德化及取焉。易称物不可以终否。武德中太宗一戎衣而天下大定。是器也。与玺同归。国家用之。以受命所承。更名大宝。而多历年所。自前代观之。受天明命。则不求而得。僭贼劫迁。则得之而失。盖神物之所在。非徒然也。抑又闻之。鼎之轻重。与玺之去留。莫不视德之上下。位之安危。若恃宝命在已。而慆心堙耳。渐乎危殆。以负扆之尊。被窃鈇之言。当此时也。此片玉耳。复何为哉。窃读史氏。感兴亡之器。忿觊觎之类。于是作受命宝赋。若形制之小大厚薄。则未始详也。故不备焉。其辞曰。
物之贵兮。惟玉之英。
翕二气以成形。涵百宝之纯精。
卞氏得之。三献而后明。
当秦赵之抗衡。挺高价于连城
伊玩好之所资。微神器之鸿名。
及夫秦始称皇。削平六王。
为龙为光。追琢成章。
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其始也谓世有哲王。传国宝之无疆。
何逆天以暴物。不及期而降殃。
惟阴阳之运行。终授受而不常。
随素车与白马。归赤精于路旁。
逮夫汉业中微。后族专命。
禄去公室。世移威柄。
宝沙麓之遗瘵。成巨君之篡害。
虽掷地以慷慨。终莫救夫颠沛。
俄渐台之颓覆。历更始与赤眉。
咸庸懦而不居。卒乱长而祸滋。
洎四七之龙骧。为火主以得之。
遂祀汉以配天。延二百之炎辉。
苟非其人。宝命不归。
悼桓灵之不嗣。置天下于阽危。
既而赤伏道丧。黄星兆发。
云雷遘迍。朝社播越。
去乘舆而漂荡。入眢井以芜没。
披草莱以拯之。实功存乎武烈
何典午之倾溃。刘石盗以自尊。
既江表之卜年。遂归明以去昏。
五世推移。或亡或存。
失得由道。隋之并吞。
始负险以争雄。俄衔璧而来奔。
惟大业之离阻。由君昏而黩武。
豺狼呀以当路。郊庙毁而失主。
望夷之衅既发。斯器沦于丑虏。
昊天有命。眷我高祖
鶱飞汾晋。震謺关辅
云行雨施。雷动飙举。
圣人既作。万物斯睹。
于斯时也。充德扇结。
东周卼臲。帝谓文皇
陈师往伐。如火烈烈。
如风发发。牛口先拨。
虎牢则达。致四海于清平
混车书以同辙。惟神器之有在。
终告归于魏阙。考乎先王之统世也。
以文经天。以武纬地。
观象备物。从宜制器。
播而用之。为天下利。
故曰大德曰生。大宝曰位。
位之升降。唯道所至。
先王审其所以。故为大于细。
为难于易。然后本不摇而末不坠。
安危之体。鉴此而已。
若夫符命之所加。历数之所归。
莫不天人合发。区宇乐推。
休祥焕然。灵命显思
是以有守有失。动而悦随。
苟贪功而僣礼。莫不速祸而召危。
此玉也。公路执持。
众叛而亲离。赵高引佩。
殿坏而身糜。惟前轨之昭昭。
孰可幸捷以取之。若曰吾有天命。
如天有日。传宝在我。
昏庸自佚。则陆浑无问鼎之事。
历代无奉玺之术。苟思虑于废兴。
故不既得而患失。于戏。
天发祸机。圣人定之。
天生神物。圣人用之。
唐哉皇哉。大人造之。
子孙百代。永言保之。
田园杂诗 其十七 明末清初 · 钱澄之
 押尤韵 出处:田间诗集卷第八
人生会有尽,行止非自由。
止亦不可趣,行亦不可留。
如何柴桑叟,汲汲为此忧。
终年痛饮酒,冀以忘其愁。
吾身听物化,化及事则休。
当其未化时,焉能弃所谋。
有子亦须教,有田亦望收。
天心于人事,何息不周流。
我不离世间,而愿与天游。
焉能外亲戚,视之同聚沤。
乃知黄老者,不如孔与周。
吴人张祚母王节妇 明 · 程敏政
七言律诗 押寒韵
三十年来妇节完,玉壶清冷逼人寒。
松筠自保知心久,桃李空惊入社难。
化及乡闾堪树表,教成儿子解承欢。
凭谁更续离鸾操,为谱琴声膝下弹。
太常观四夷乐赋(以泽被远夷附声颂为韵) 唐 · 刘公舆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十三
圣皇穷天覆以张宇。极地载以光宅。
端拱协有虞陶唐。献乐奏戎夷蛮貊。
岂不以浃洽元化。沐浴圣泽。
于是鞮鞻掌其方位。太常总其乐器。
列在天庭。陈其鼓吹。
僸兜离风旋鸟翅。其舞也。
无进旅退旅之容。其音也。
非皦如绎如之义。狄鞮骋能。
扶娄效智。既夷乐之具陈。
彰帝德之光被。观其随乐官。
入禁苑。荷恩覃化及之德。
无踰山涉海之远。我圣君文明立极。
化本雍熙。太和克同于天地。
贡乐不假于蛮夷。所以司于太常
奏于丹墀。俾华夷之风不隔。
羁縻之义在兹。夫其始也。
伊四部之爰来。辟九门而并入。
水火之位。雕题衣毛以相向。
金木之方。皮服左衽以对立。
于以彰四夷之咸宾。于以表五兵之载戢。
虽搏考之有声。靡埙篪之可附。
乐章既异。无劳季札之观。
曲度自殊。奚假周郎之顾。
尔其非今非古。乍浊乍清。
不杂中华之乐。自作异方之声。
闻奏既移于白日。穷规以悦于皇情。
于是诏帑藏以颁赐。命象胥以回众。
九夷八蛮。喜气溢于咸镐。
六戎五狄。欢声动于岐雍。
岂独纳鲁庙而见称。献汉廷而足重。
微臣贺华夷之混一。敢承舞而献颂。
炀帝(席上同诸人赋) 元初 · 耶律铸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七部
叠鼓凝笳宴未阑,战尘回首满人閒。
南山翠竹(上声)不起,东海洪波流己乾。
宝驾陆沈池馆尽,锦帆星散水云閒。
空馀仁寿宫前草,遥接雷塘野树烟李密尝移檄州县纪炀帝罪云罄南山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炀帝行逆于仁寿宫后宇文化及炀帝葬于雷塘
齐河县行宫六叠前韵乾隆庚戌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鱼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五十四
五年阅复此来居,万姓如前欢拥舆。
论政几曾化及彼,修身祇愧貌仍予。
思将何事消馀暇,亦曰新吟叠旧书。
却是隔墙云馆在,怆然有泚敢瞻诸。
唐受命谶 其四 唐 · 不详
李子,鸿鹄绕阳山,宛转花林里。
莫浪语,谁道许(《隋五行志》载此,以莫浪语为李密,谁道许为宇文化及国号)